族长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更深。
她已经不年轻了,体力也远不如年轻的女人。但她仍旧用自己的智慧和知识,端坐在族长的位置上。
族长看着年轻气盛的姜艾,再看看站在木台下的,参加姜艾成人礼的女人们。她们都还年轻,富有对未来的期待和野心。
——她也如此。
倘若她对权力没有追求,她便不会当上姜族的族长。
于是族长再度笑了起来。
她身上细碎的,复杂的羽毛装饰随着她的笑声颤抖。她伸出手,满是皱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腰上的羽饰。
这片羽毛来自一只鸣叫尖锐的鸟,这片羽毛来自一只不慎闯入她们居住地的鸟。
她的手指拂开这些重叠羽饰,指腹轻触藏在里侧的那些兽皮。
她曾经也是狩猎的好手,带着族内的女人们狩猎过老虎、羚羊、野牛和野猪。她割下了死在她手中的,每一个野兽的皮,将它分割成小片,再鞣制成精致的装饰。
不止如此,她还摔死过许多姜族内刚刚诞生的男婴,处理了许多不听话的男人。与周围的其他部族不同,她牢牢地坚守着母系氏族的传统,不曾给男人留下一点儿生长的空间。
在族群之间产生冲突时,她也曾经毫不犹豫地用长刀割下敌对部落族长的头。
她的双手沾满了野兽和人类的血。
她本就不是善良温和的老太太。
族长说:“既然你想要天下——那就将天下握在手里。”
她说话的语气平静,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。但木台下的男人们抢先发出欢呼——他们喜悦地为自己所属的女人,和自己即将属于的女人们欢呼。
虽然他们不熟悉战争,但他们熟悉要如何支援女人。
女人们随后才发出欢笑。
拥有男人们的那些女人,将她们的男人们叫进了女人堆里。她们快活地抚摸男人们的脸蛋和肌肤,再毫不怜惜地将他们推给自己的姐妹。
男人们成为了柔软又好欺负的奶冻,在女人们粗糙的掌心里颤抖和融化。
女人们玩够了男人,便将他们再赶回河边——喊他们将衣服给姜艾。
暂时还没有主的姬姓小男孩,站在女人们的外面。他的主人不在木台下的女人们中,因此他没有受到方才那场乱哄哄嬉笑的邀请。
他只能站在人群外,看着曾教导自己如何捏骨针,将草捻成线和绳的男人被女人们肆意揉捏着。他们脸上浮出红晕,仿佛这是赐予他们的荣耀。
他的舅舅曾经告诉他,这些都是女人们善用的把戏。
曾经,他认真地接受舅舅的教导,当一名自重自爱的男子;但当他排斥在外时,他只想加入他们。
他不想变得特别了。
小男孩茫然地抬头,看向那站在木台上的女人。已经完成了成人礼的姜艾已经不再是女孩,而是一个会被所有部族承认的女人。
她的身体线条流畅,富有力量;光是猜测她之后会如何对待她的夫,小男孩便羞红了脸,慌忙抬手捂住自己的脸。
光团说:“你想要取代他?”
艾草弯起嘴角。她走下木台,穿过河流,拿起那叠被小男孩好好抱着的华服。她用旧的衣服擦干净身体,再将新的衣服套上。
她说:“为什么不呢?”
她拉起小男孩的手,将他拉进狂欢的女人们中。